新華社發(高微攝) 無家可歸智障勞工遣返成難題 安徽界首市警方日前解救了30余名黑磚窯智障勞工。但是,一些無家可歸、有家難歸的受害人成為遣返難題,甚至有的受害人遣返途中再次走失。專家呼吁,應以政府為主導,公助民辦,吸引和鼓勵社會資金興辦智障者托養機構。根除黑磚窯智障勞工問題,是智障者的渴望,也是構建和諧社會的迫切需要。 一些智障勞工可能再次遭受侵害
還有的受害人是無家可歸。張秀斌說,一名來自山東煙臺市的受害人安某,原是煙臺市一家木材公司的職工,和妻子離婚后流落街頭。他還有一個女兒,但無法取得聯系。雖然界首警方聯系到了他的堂兄,對方卻不愿接收“我們滿腔熱情地聯系到了失蹤人員親屬,以為對方會滿心歡喜,但實際上對方卻不愿見面,態度冷冰冰的,接電話愛理不理,搞得我們很尷尬。”界首市政府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最后,界首市工作人員只能將其安置在煙臺救助站。 為了能讓受害人早日返回家鄉,界首市警方想方法設法與受害人家屬取得聯系。公安人員為受害人拍攝照片,并把照片發布在受害人所在的縣級公安機關信息網站上,供當地有親人走失的群眾查詢。與此同時,界首市警方還把辦案民警聯系方式公布在網絡、電視等媒體上,以便受害人家屬能及時與警方取得聯系。盡管如此,由于受害人的特殊性,送返工作進展仍然十分艱難。警方只要能查出受害人籍貫所在的縣,他們便把智障者送往所在縣的救助站。但是,剩余的3人連所在縣都無法知曉“我們打算這3人作為院民納入統一管理,為其提供基本生活保障。”界首市福利院值班人員房超領說。 此外,還有的受害人遣返途中再次走失。根據救助站遣返屬地劃分政策,界首市民政局派專人把一名家住安徽六安市的智障者護送到合肥,并移交給合肥市救助站。但是,合肥市救助站給智障者買了一張車票后便置之不理,導致該智障者再次走失。合肥市救助站工作人員在接受記者電話采訪時,用一種不耐煩地口氣說“我們看到這個人表現很正常,而且我們也沒聽說他腦子有問題,所以我們按規定給他買了車票,讓他回家。我們過去一直都是這么做的。”據了解,在送往合肥市救助站的智障勞工中,共有8人走失。 政府權威和公信力受到傷害 雖然黑磚窯的始作俑者是個別不法分子,但公眾可能會把由此而生的的憤怒指向勞動、公安等部門,政府權威和公信力必將因此受到傷害。這種憤怒轉移的趨勢和跡象已經在山西黑磚窯智障勞工問題中明顯體現了出來。 基層官員建議,應當對癥下藥,“三管齊下”預防和避免“黑磚窯勞工”事件的屢屢發生。第一,加大對重點地區、重點行業的勞動監察工作力度,尤其是農村地區、偏遠山區的石料場、碼頭、沙石廠等勞動強度大、以簡單體力勞動為主的工作場所。重點查辦使用或介紹童工、智障人員務工和限制人身自由、強迫勞動等違法犯罪行為,勞動、工商、公安等有關部門建立聯席會議制度,定期交流,建立勞動力市場監管的長效機制,完善信息網絡,落實舉報制度,把專項行動和經常性檢查結合起來。 第二,加大“黑磚窯智障勞工”案懲處力度。河南方城縣窯主付峰等人暴力奴役20多人,僅獲刑9個月至7個月不等;新疆瑪納斯縣窯主牛海東等人暴力奴役40多人,獲刑3年。辦案人員呼吁,刑法應當增設暴力強迫勞動罪,提高刑期,嚴厲打擊犯罪分子。 第三,建立健全智障者托養收容機構和制度。安徽省殘聯副理事長錢玉貴說,福利院主要以兒童為服務對象,養老院主要以老人為服務對象,救助站是一個短期收容的過渡性機構,社會上極為缺乏以殘疾人(智障或肢殘)為服務對象的托養機構。2007年,國家開始在上海、江西等省市部署殘疾人托養機構試點,但覆蓋面一直較低,政策支持和財政不足。 他建議,政府應當加大對殘疾人托養機構扶持力度,采用民辦公助的形式,即政府通過財政資助,出臺稅收、土地等優惠政策,吸引和鼓勵社會資本興辦殘疾人托養機構。對于經濟條件許可的家庭,可收取一定托養費用,對于那些流落街頭、無家可歸的,則免費收容。 錢玉貴說,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家里有一個重度殘疾人,要多個家庭成員來照顧,影響家庭生產效率。長期下來,這些家庭成員會身心疲憊,還有些則因經濟困難無力承擔。如果能有專業托養機構,或者在福利院和養老院內開辟殘疾人專區。與福利院等機構不同,托養機構專業技能性更強,不僅要保證其基本生活,還可以為智障者和殘疾人提供肢體或心理功能恢復訓練,比如讓啞巴學習啞語、讓肢殘者學用筷子等,讓他們通過學習能生活自理。對于一些有勞動能力的智障者,要在確保其勞動權益的前提下,為其提供就業崗位。適量的勞動量、適宜的工作崗位,不僅能保障其基本生活,還能促進與正常人的交流,幫助其融入社會,是一件好事。 安徽界首市警方近日解救的黑磚窯智障勞工已有29人被送返家鄉,尚余3人在界首市社會福利院等待認領,這剩余的3名受害人中,包括1名不會啞語的啞巴,以及2名智障程度相對嚴重者。他們均說不清家鄉所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