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是河南人,1999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原因就是踢足球耽誤了學習,復讀了一年才考到現在這所學校的。進校后很快就入選了學校足球隊,因為身體好,速度快,先是打前鋒,后來才改打三套的。
說起踢球的事情小葉是眉飛色舞,看得出足球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多么大的快樂。“南方人個小,尤其是廣東仔,腳法是不錯,但不經撞,也爭不了頭球。但那幫家伙鬼精鬼精的,在場上從來就不肯吃虧,能少跑一步就少跑一步。我們校隊里南方人、北方人各占一半,有時候訓練就喜歡打南北對抗賽,我們河南在長江以北,我本來應該算北方人,但‘南方隊’老以‘南’字為由硬把我留在這邊,結果對方罰角球的時候經常是就看到我一個穿不同顏色衣服的人在爭高點,特別突出。”
小葉因此很快就和隊里的廣東籍隊友打成了一片,他們出去玩,泡吧、爬山、打游戲,都喜歡叫上小葉一塊去。其中有一個同學的表哥據說就是天河區一帶開盤設賭最大的一個莊家,他經常把自己的小車借給他們去用,小葉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坐進那部叫不上名字的豪華小車里的感受,座位是真皮的,音響是木質的,連把手都鍍了金。那個同學一邊從車后座邊上的冰箱里拿飲料出來分,一邊向小葉他們炫耀他表哥的富裕程度,說這部價值三四十萬的進口名車只是他表哥四輛名車當中最次的一部。小葉當時就想,自己什么時候也能賺這么多錢買一部這樣的車就滿足了。
廣州市每年夏天都要舉辦“市長杯”足球賽,小葉他們學校也組隊參賽了,而且還找到一個老校友出了十來萬塊錢贊助,所以去年小葉就沒回家,一直在廣州訓練、比賽。由于表現出色,不光最后當了隊長,還得了一大筆獎金。“大概有七八千塊錢吧!不是一次性發的,所以到開學的時候也就還剩了五千多塊錢。開始我是準備存起來,國慶長假帶女朋友到外面去旅游的,鬼曉得最后會是這樣。”小葉語氣中頗多后悔之意。
快開學了,小葉寢室的同學都回來了,知道小葉“發了財”都要敲竹杠,于是就一窩蜂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吧里喝酒唱歌。“到了大廳才發現壓根就沒有人在唱歌,大屏幕上放著足球比賽,一堆一堆的人都在低聲商議著什么。”賭球!小葉他們當然知道賭球的厲害,但畢竟沒有真正看到這樣的場面。“廣州有段時間這種地方特別多,尤其是酒吧。一個男人到那里幾杯小酒下肚,又看到一撥一撥衣不蔽體的美女穿來穿去,再想到賭一場勝負可能帶來的巨額回報,還能保持清醒才怪呢?我們也不例外,都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血氣最旺的時候,當時看著這樣的場面,都是一副好奇的樣子,還有點興奮,然后就推我上,慫恿我去賭上一把,說是我的足球水平肯定比一般人高,肯定能贏,說不定就把喝掉的錢賺回來了。”小葉回憶道。“實際上,那天開始也就是花了三百多塊錢,之所以最后終于動搖了,現在總結教訓就是七個字: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肯在人前丟面子的小葉就這樣懵懵懂懂地第一次坐上了“賭桌”。本來不接外人下注的老板看他們一群學生樣,居然“網開一面”接了他們的單。那場直播的比賽是德甲多特蒙德對拜仁慕尼黑,酒吧老板說多特蒙德讓拜仁平手/半球,意思就是說如果多特蒙德贏了,買它的就贏了,如果打平,買它的就輸一半,當然,如果輸了,買它的就全輸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