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根據教育部的統一安排,這個新學年個個學校都制訂了新校規,禁租令解禁了,禁婚令也解禁了,但是,各種“禁令”解禁之后又會有什么新的問題出現呢?人們常說,大學是觀察社會的窗口。從今日起,時政視點推出《新學年新校規新熱點》專題策劃,與您一起透過這個窗口看如今的大學,看如今的世界。
核心提示
訊去年6月,省教育廳發出通知,對在外租房,執意不搬回學校情節嚴重者甚至可以開除學籍,因此對于廣東大學生來說,校外租房是不可觸摸的“高壓線”。
長期以來,由于高校與周圍村莊相伴相隨,導致周邊的地區實際上早已經成了專門為大學生“服務”的學生村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高校的一紙“禁租令”就像是一道無形的墻,阻隔了校園與周邊“學生村落”的通道。
今年7月,教育部又根據新情況,作出新的政策調整:對在校內宿舍和公寓安排確有困難,而須在校外租房的學生,學校也要制定切實措施,加強教育管理。這被外界視為禁租令的“解封”。
不出人們意料的是:禁令解除,再次撥動周邊學生村落神經,學生房客大量回流,新生租房現象也多了起來。甚至還出現了村民借錢蓋房竟為等學生租客的現象。
這一切,讓本已存在多時的學生村經濟越發繁榮,對高校管理者來說,學生住宿的不穩定性則帶來更多的考驗。
「回流」“解禁令”下學生租房又熱了
“尋求合租,要求女性”、“本人現租有兩房一廳的房間,離中大只有2分鐘路程,尋合租校友”……昨日,記者一走進中山大學、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廣東商學院等高校,發現這樣的信息俯拾皆是。廣外一位姓白的同學說,開學前幾天,飯堂、校道、布告欄上便出現了很多此類“廣告”,既有學生自己貼出的信息,也有房東直接進入學校宣傳。
位于中大旁邊的下渡村,小巷里幾乎每三戶人家就有一戶有房出租,各種出租房信息貼滿巷道的墻壁。“單房每天35元至50元,每月250元至300元,一房一廳每月400元至700元,二房二廳每月800至900元”,招租信息都簡明扼要,留著聯系人的電話,出租房前面則一般有人接應。下渡東約橫一巷一位房東何姨告訴記者,他們的房子一般都租給周邊高校的學生,以中大為多。
“生意當然好,我們的房子專門租給學生的。你租不租都可以,幾天內一定都租出去。”何姨笑著說,要看房子今晚再來看,今天周末,很多學生過來咨詢,她特別忙。據下渡村很多房東說,開學后,新生房客和老房客的回流使得生意比上學期明顯要好。
“廣東商學院的韓同學告訴記者,現在他們班有50人,出去外面住的有八九人,說到外出租房的原因,小韓說:”無非就是實習、考研、同居、圖清靜這幾個原因,也有同學家庭條件好,不愿住宿舍。“
“什么情況都有,現在學生到外面租房的原因越來越多。”白云區陳田村內一位房東這樣說。
「復蘇」“一條龍”經濟應有盡有
搬家公司、發廊、成人用品店、飲食店……在以學生租客為主的村落里,這一類店鋪占絕對強勢。大量學生的消費帶動了學校周邊地區經濟的發展,一位大四學生說,既然在外面居住,吃飯等各種問題必定在住房旁邊解決。
記者在下渡村采訪時發現,這里50米之內就有差不多十家搬家公司,一家搬家公司的老板說:“這里的租客流動性較大,從學校搬出來,或者搬回去,都需要我們。”據了解,新學期開學一開始,這些搬家公司如雨后春筍般“復蘇”起來。
“我們都是為你們學生服務的,”當記者扮成租房的學生,各家老板都甚是熱情,“房子、店鋪、還有這些,”他指著墻上一臺保險套發送機說,“都是有了你們這幾所學校的學生來‘幫襯’,這里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白云區陳田村內,一排排的樓房上都貼著出租字樣。一位村民告訴記者,這里的新房屋多專為出租而建,很多居民舉債建房,隨著出租村落的繁榮,飲食、理發、娛樂等服務業也發展起來。“上次出了個禁租令,學生少了很多,我們頭發都愁白了!”一位姓陳的房東說,“好在今年一開學,生意又好起來,我們的房子是借錢蓋的,沒生意全家要吃西北風。”
「隱憂」垃圾臭氣熏天安全設施缺失
在很多學生村,記者看到這些地方巷道都比較狹窄,且地面上很潮濕,在中大學子聚居的下渡村里,周邊的垃圾都往這里集中再處理掉,所以有幾段路停了十幾部垃圾車,臭氣熏天。不少出雙入對的學生情侶每天在這里穿行而過,在街邊的不太衛生的小飯館里用餐,再回到狹窄的出租屋里。
記者向房東問起消防、門窗等安全設施,房東都一口承諾沒有問題,到房間里一看,卻不見滅火器等必備消防器材,偶爾有滅火器的一看年檢是兩年前的。“保證沒事,你們學校多少學生都在這住過,如果不好他們肯定會告訴你。”房東一味保證,對具體問題回避不談。其他高校周邊的學生村落,情況也大抵如此。據了解,很多房子即使裝修也多追求觀感,而忽視了消防、防盜等對住客關系重大的方面。
小楊一年前住在石牌東,被人入屋行竊過兩次,后來他搬到小區里住,“雖然房租比較貴,但是比較安全,所以還是劃算的。”但對絕大多數學生來說,小區高昂的房租還難以承受,他們仍然住在有不少安全隱患的出租房中。
除了房屋的安全問題外,還有更多的問題擺在每個租房者的面前。一位叫阿訇的學生告訴記者,曾在報紙上看到有兩個廣州高校學生分別在出租房內因食物中毒和被謀殺死亡的消息,當時就差點搬回學校住。與阿訇一起住的阿翔說:“我們學校出去就是黃埔大道,車輛在高速飛馳,無論白天黑夜,上學回家,為了方便和節省時間,我們都直接穿過馬路,挺危險的,學校里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視點分析:高校管理智慧面臨新挑戰
學生對個人空間的需求越來越大,選擇租房的人也越來越多,隨著禁租令解除,高校一般不再制定措施設置外租障礙,學生的流動性也越來越大,最重要的是,這種流動可能是隱蔽的,可能只有身邊的朋友知道,而家長和學校則蒙在鼓里,直到出了事才知道情況。
“禁租令解除后,我們也開始逐步制定相應的措施。”廣東某高校學生處負責人向記者介紹,如果有學生想出外面租房的,必須要“四證齊全”:學生與房東的租房協議;所租住房的房產證及復印件;學生家長簽名的保證書———保證學生租房出現任何意外一概與學校無關;學生自己到校外住宿的申請。“即使這樣,出去租房子住的學生還是不少。有的一個班就有十幾個。”
該負責人說:“有的家長也向我們抱怨,為什么不搞一些單人的宿舍,讓孩子也方便。”“我也很無奈,畢竟學校地方就那么多,擴招后,連平常的宿舍都擠得滿滿的,哪有地方蓋單人宿舍?”
多數家長仍然希望孩子住在學校,對因考研、身體等特殊情況需要租房的則持支持態度。“堵和罰肯定是不行的,出現這種現象不是學生也不是學校的錯,而是社會發展到這個時候必然出現的問題,所以怪誰都不對。”家長們對學生租房現象提出自己的看法,“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大學生在人際交往中凸顯出主體化、獨立化的趨勢,學校和家長再用舊的眼光和手段來制約,解決不了問題。”另一位家長說,“學校應該建立一個完善的報告、承諾制度,對于外宿的學生,學校有關方面應有相應的記錄,并明確學生與學校的責任,規定雙方應承擔的責任范圍。”
另一位家長認為很多問題都出現在城鄉結合帶的出租屋,政府和學校都應該加強對突發事件的預計,在日常中增強對學生出租屋安全隱患的查處。
“校方最好結合當前情況,多給學生開一些相關講座,如生理衛生常識,社會交際應注意的問題,防火防盜等安全常識。不要以為是大學生,其實他們很多人的應變能力和常識在危急時分十分缺乏。”石牌某高校保衛處處長說。
一位孩子在校外租房的陳姓女士說,她女兒自從外出租房后與學校宿舍管理部門幾乎沒有了任何關系,“其實這是不妥當的,學生在校期間無論是不是在學校住宿,學校都有責任關注、關心學生的生活。學校應當確立定時的跟蹤回訪制度,多關心外宿的學生,站在更人性化的立場去對待學生的外宿現象,最大限度地確保學生外宿的人身和財產安全。”
責任編輯:孫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