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只有86戶317人的自然村,就有14名村民患有精神類疾病,占總人口數的4.4%。而且,這種突然發病的現象在該村還在繼續。由于長期被這種“怪事”困擾,部分村民不惜離鄉背井遠赴異地謀生,而有些村民則索性搬遷到附近另一塊山地居住,以求“換個風水”。為了驅散這種陰霾,村民們渴望專家幫忙破解這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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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古樸的村莊
近日,記者頂著烈日一路打聽,經歷近1個小時的顛簸行程,終于找到了這個離市區只有7公里的“謎宮”——臨川區七里崗鄉上塘村第二村小組。記者走進村莊,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山清水秀的自然景色。村頭一個偌大的池塘漂浮著許多水蓮,幾名婦女正圍在塘邊洗衣服。這個村子寧靜又古樸,偶爾聽到幾聲狗吠雞鳴。然而近20年來,陸續出現的精神類疾病患者打破了這座村莊的平靜。要不是“零距離”接觸,記者真無法相信這個綠意盎然的鄉村竟然隱藏著一個令人費解而又悚然的“謎”。
86戶村民14名患者
記者在該村村委會孫會計的引領下,對這個被精神類病魔纏繞了20余載的村莊進行了調查。
20年前,一名名叫“金花”、在當時堪稱“俏媳婦”的村婦,一天從田間勞作回家,突然“瘋瘋傻傻”,患上了精神病。從此,她不修邊幅,憔悴不堪。因給她治病,家里經濟狀況變得越發潦倒。后來,因無錢繼續治療,銀花發病死亡。這是該村最早的一例精神類疾病患者。
今年40歲的饒花,在15年前患上此病,一直未出嫁,至今仍由其年邁的父母照顧。
陳家兄弟,大哥37歲,于2001年七八月間發;弟弟22歲,因10年前突患精神病而走失,至今未歸。
孫裕,42歲時患上癲癇病,六七年前在村磚窯廠做泥工時,發病倒在泥土中窒息死亡。
饒富,23歲,從小患上癲癇病,經?谕掳啄、渾身痙攣。經長期治療,近年稍有好轉。
孫會計稔熟地列舉出一個個患者的情況,記者聽后著實吃了一驚。據孫會計介紹,這個村小組目前共有86戶人家317名村民,近20年來,就有14名村民患上了精神類疾病,占總人口數的4.4%,其中精神分裂癥患者7人、癲癇癥患者7人。1999年至2001年期間,就有4名村民先后患上了精神病,其中一名是退伍軍人,還有一人是鄉村女教師。由于長期被這種“怪事”困擾,部分村民不惜離鄉背井遠赴他鄉謀生,有些村民則搬遷到附近另一塊山地居住,以求“換個風水”。這些年來,村民感到十分納悶:為什么村里會有這么多人得。繛榱诉M一步了解這些病人的生活境況與患病情形,記者隨孫會計走訪了幾個病人。
記者首先來到病人華蓮家。今年59歲的華蓮是1999年3月患病的。據其丈夫說,那天上午她與往常一樣,興致勃勃地去鄰村的女兒家辦事,下午回來時有些不正常。明明沒有收拾好廚房,卻對丈夫反復說已經全部收拾干凈,這令其十分奇怪。本來每天都是華蓮做飯,但第二天她卻沒有動手,而且嘴里還念念有詞,旁人聽不懂她在說什么。家人感到不對勁,就送她到市區醫院治療;1萬多元治療費之后,華蓮還是喃喃自語、精神恍惚。后來,因無錢治療,只能把她接回家中。目前,她的病情時好時壞,生活不能自理。記者端起相機走近表情木訥的華蓮,問她是否知道自己患病,她卻似乎清醒地回答說“知道”,并端坐在木椅上讓記者給她拍照,但接下來說的話就東拉西扯、不知所云了。華的丈夫指著患病的妻子告訴記者,村里其他幾個精神人情況也都差不多,因為沒錢而停止了治療。有些患者親屬還曾把希望寄托在求佛拜神上,但后來都因沒有效果而停止了迷信活動。據孫會計反映,這些病人的家境目前都比較困難。記者從隨后走訪的4名患者家中發現,他們的確是家境蕭條,住房破敗不堪。
患者病況與現狀
在這個只有86戶村民的村小組,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村民患上精神類疾?這些病人又有哪些反常表現?一連串的問號懸浮在記者腦際。針對這些問題,孫會計向記者作了一些分析。
發病狀況基本相似:無既往病史,也沒受任何外界刺激。現年50歲的陳軍,是一名退伍軍人,退伍后一直在家務農。18年前,他忽然出現幻覺,認為有人在背地里跟他過不去而終日寢食不安,醫生診斷他患上了精神分裂癥。在發病后的一天早上,他用扁擔將其嬸娘打死。后送醫院治療,現在仍在部隊療養院住院。
患者的身份與年齡各異:有教師、有退伍軍人;有中老年人、也有小孩;有男有女。就在記者采訪的前一天,臨川區某中學退休教師饒老師出生才10個月的侄孫子,突然全身抽搐,被市第一醫院診斷為癲癇病,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令家人痛苦不堪。
因病滋事:患精神分裂癥的青年孫武,在2003年8月的一天晚上,正值村組收繳公糧,當時他爽快地答應村干部自己去擔糧食來交。沒想到,精神病突然發作的他回家后卻燃起一把火將自家房屋燒毀。今年4月,他到村中南雜店賒香煙,遭到店主拒絕后,他以“這棟房子造得不好”為由揚言要炸掉店主的房屋,嚇得該店主趕緊收攤關門。
因病而貧:村民孫亮一向忠厚老實。20年前,他憑著自己的勤勞蓋起了一幢磚瓦房,還積蓄了1萬多元。在當時可謂是響當當的“萬元戶”。妻子患病后,花光積蓄,家中變得四壁皆空、一貧如洗。
村民渴望解“謎”
這種既無遺傳基因又似乎無任何外界刺激因素導致的疾病在該村如此肆虐,這令記者感到震驚。在“奇怪”之余,記者就當地水土情況詢問了一些村民。孫會計等人的回答是“不清楚”。他們認為,祖祖輩輩都安然無恙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而且該村也無工廠污染,從表象來看,水源土質應該無異常。孫會計告訴記者,隨著村中精神類疾病患者的不斷增加,在得不到科學論證的情形下,許多村民寄希望于一些迷信活動來“消災”。這雖是村民無可奈何之舉,孫會計還是對此憂心忡忡。
該村退休教師饒老師和孫會計等人最后向記者表示,他們希望通過本報向社會公開這個積壓在村民心頭的可怕之“謎”,呼吁有關部門組織專家前來考察,幫助解謎。(文中患者均為化名)
責任編輯:屠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