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眉生與馬立克先生在一起合影
人民網記者 曾 坤
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第二年,即從1950年10月的第五屆聯合國大會
起,到1971年10月聯合國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席位止,年年都有國家向大會提交議案,要求把被臺
灣占據的聯合國席位給予中國,最早是印度、蘇聯等國。但在美國的極力阻撓下,最初幾年聯合國大會以“不列入議程”(即暫予擱置)處理。1960年以后,國際情勢已經改變,在這10年當中,隨著亞非拉許多新獨立國家加入聯合國,聯合國會員國數從60個增加到99國。在1961年的第16屆聯大上,支持中國恢復聯合國席位的國家由11票激增到42票;棄權數從4票跳到22票。臺灣眼看大勢不妙,
“暫予擱置”的老辦法顯而易見行不通了,不得不改變腔調和手法。在美國的全力護盤下,又提出所謂“重要問題案”需三分之二多數通過,也就是“任何有關代表權爭執的議案應視為重要問題,要以到會投票的會員國三分之二的多數決定之”,續圖頑抗。到了1971年,國際冷戰格局發生了重大變化。1971年4月,毛澤東和周恩來“導演”的乒乓外交轟動了全世界,隨后,基辛格和尼克松相繼訪華,自1968年開始解凍的中美關系有了突破性進展。
到了26屆聯大前夕,聯合國在恢復中國代表權問題上的形勢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生著有利于中國的變化。
就在這個關口,恰巧輪到印度尼西亞擔任聯大會議的主席國,而司徒眉生的密友——印尼外交部長馬立克又將走馬上任聯大主席。他立刻命令印尼駐香港總領事蘇達爾多.西吉準將設法與在澳門的司徒眉生取得聯系,“我要親自去香港面見司徒眉生。”
馬立克何許人也?馬立克原是印尼開國蘇加諾領導民族獨立斗爭時期的親密戰友,早在印尼獨立前就跟隨蘇加諾出生入死。獨立后,曾擔任印尼駐蘇聯大使和政府商業部長,由于在個別問題與蘇加諾的觀點差異,遭奸佞小人的挑唆,被視為“托派”人物,漸漸受到蘇加諾的冷遇,降為不管部長。身處逆境,昔日之好友紛紛躲避,棄他而去。雖說勢利自古就是官場的傳統,但臨到馬立克頭上,還是讓他無法承受。他沉悶、憤激!就在他倍感世態炎涼、孤獨無助的時候,有一個朋友還守候在他的左右,讓他刻骨銘心,這個人就是司徒眉生!
馬立克與司徒眉生結識,早在1947年夏季。當時,年僅19歲的司徒眉生,以印尼華文報紙《天聲日報》見習記者的身份,第一次被派遣采訪重要國務活動——共和國“臨時國民大會”,“臨時國民大會”選在離日惹400多公里的瑪瑯召開,就在從日惹趕往瑪瑯的這趟火車上,司徒眉生與同乘一趟列車的蘇加諾結下不解之緣,也與時任印尼《安達拉》通訊社社長的馬立克建立了友誼。自那以后,司徒眉生與馬立克交往頻繁,因為談得來,常和另一位好友卡米爾(曾任印尼外交部司長、駐聯合國大使,以后和蘇哈托結為兒女親家)三人相約去雅加達郊區吃烤羊肉串,“每月至少聚餐一次”,漸漸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被周圍人昵稱“三人行”。
人走背的時候感情最敏感。那一段時期,馬立克每次去面見總統,只有司徒眉生愿陪同他前往總統府。所謂患難見真情,馬立克從這點點滴滴之中感受到司徒眉生的坦誠和俠氣,內心深處牢牢銘記司徒眉生的為人品行。也正是由于這種真誠深厚的情感淵源,馬立克在走馬上任聯大主席之前,很自然就想到他的這位與中國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老朋友——司徒眉生。
1971年4月中旬的一天,已在澳門平靜生活了近6年的司徒眉生,突然接到印尼駐香港總領事館打來的電話:“我是印度尼西亞駐香港總領事館機要領事沙迪亞爾,馬立克先生要我們與你聯系,他不久要來香港,希望能見到您。”
司徒眉生一聽是老朋友馬立克要見他,馬上回答:“我愿意去香港見他。”
似乎對司徒眉生如此爽快的答應不放心,第二天印尼駐香港總領館機要領事又專門趕來澳門當面征詢司徒眉生,得到確切答復后,方正式函告國內:“司徒眉生很愿意見到馬立克外長”。